[Read] 錢鍾書《圍城》.婚姻是被圍困的城堡?



作品 《圍城》
類別 文學小說、中國小說、經典文學
作者 錢鍾書
集數 全一冊
出版社 書林
購買處 博客來
keyword 中國、人生觀、婚姻觀

  《圍城》有句廣為流傳的金句,出自於書裡的角色們的婚姻探討,有人提到說英國人認為結婚彷彿金漆的鳥籠,另一人則道法國也有類似的說法:『婚姻是被圍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衝出去,城裏的人想逃出來。』,《圍城》講的就是主人翁方鴻漸如何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一座被圍困的城堡。

  方鴻漸其實是個運氣挺好的窩囊廢,日子還混得迷迷糊糊就冒出有眼無珠的金主送他出國留學,又無意間高攀上身家不錯的好朋友此後不愁找不到工作,甚至還被一些眼睛給蛤仔肉糊到的女孩子當成金龜婿人選。實際上方鴻漸是個空有自尊卻沒啥內涵,而且自私非凡的人,我最討厭他遇事不順就理由伯上身,叨叨念念,千錯萬錯都是THEY的錯!

  主角是這樣的咖,小說卻是好看的。

  錢鍾書的文字很有畫面感,善於使用生動又貼切的譬喻把文字演成一齣戲——例如,假學歷鬧雙胞案、險境重重的赴任之旅、三閭大學官場現行記等,字裡行間妙趣叢生,不僅如此,戲裡面的角色還個個妙語如珠,看得時而會心一笑,時而撫掌大笑,不禁拍案叫絕,享受在方鴻漸的憋屈人生之中。

方鴻漸身邊的女人們

  來說說幾位角色。

  蘇文紈是位顏值頗高的留洋女博士,大概過於自命不凡才會聰明反被聰明誤,誤把鴻漸當做寶。蘇小姐沉溺於一眾追求者的殷勤討好,最後卻在惱羞成怒的狀態下做出選擇,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但沒跟鴻漸這觸霉頭的傢伙綁一生,算是非常幸運了),看她以各種裝模作樣的姿態周旋在眾男之間,甚是趣味。

  唐曉芙大概是鴻漸遇過的女人裡最「正常」的,知趣又不搶鋒頭(姿色有點忘了,但鴻漸初見就喜歡她,應該是不錯的),是方鴻漸的解語花,後來在蘇小姐的惡意挑撥下和鴻漸分手,雖然後來明白自己也許聽信讒言,但也沒有深情到不顧一切去追回那人…嗯,陰錯陽差擺脫爛男人根本福澤深厚吧!錢鍾書的妻子——作家楊絳——寫的後記也笑稱,是作者偏愛唐小姐才不願意把她嫁給方鴻漸哩。

  孫柔嘉我認為是最大眾的角色,或許她為了綁住鴻漸使了些心機,但其實也就是個觀點比較務實的女人,和鴻漸結婚後是有認真想過好「城內」的生活的,可惜一個務實一個只會打高空,終究是難以維繫。但婚前孫小姐的表現也是知趣又得體的,若是有漂亮外貌的話方鴻漸早看上她,對她更體貼了吧。


方鴻漸身邊的男人

  哎,前面那些舖墊大概都是為了寫這位(不好意思呀,庸俗如我起承轉就是男男配)。

  趙辛楣與鴻漸原先是隔著蘇小姐的「情敵」,蘇小姐淘汰兩人之後,他們反而結成好友。脫離迷戀蘇小姐的無腦狀態,辛楣事實上是個有見識又有遠見的人,他說鴻漸「你不討厭,但全無用處!」是挾著親暱的實話,並無嘲諷之意(當然鴻漸的自尊心有點被刺傷XD)。

  但即使辛楣對鴻漸下了這樣的眉批,他始終義氣地幫助鴻漸渡過難關,也時時給他好的忠告;至於鴻漸,誰都不服,就服辛楣,柔嘉就常常氣他只聽辛楣的話。你說,這兩人不是愛是什麼呢?

鴻漸說著想念與想到的差別:「真正想一個人,記掛著他,希望跟他接近,這少得很。人事太忙了,不許我們全神貫注,無間斷地懷念一個人。我們一生對於最親愛的人的想念,加起來恐怕不到一點鐘,此外不過是念頭在他身上瞥過,想到而已。」
辛楣笑道:「我總希望,你將來會分幾秒鍾給我。告訴你罷,我第一次碰到你以後,倒常常想你,念念不釋地恨你,可惜我沒有看錶,計算時間。」
鴻漸道:「你看,情敵的彼此想念,比情人的彼此想念還要多。
鴻漸對柔嘉說:「你真是『千方百計』,足智多謀,層出不窮。幸而他是個男人,假使他是個女人,我想不出你更怎樣吃醋?」

  另外錢鍾書的譬喻不是「棉花糖似的白雲」這種幾乎已成公式的譬喻法,而是充滿創意、詩意、生命力的高段譬喻,我個人相當喜歡。

感覺出國這四年光陰,對家鄉好像荷葉上瀉過的水,留不下一點痕跡。
她跟辛楣的長期認識並不會日積月累地成為戀愛,好比冬季每天的氣候罷,你沒法把今天的溫度加在昨天的上面,好等明天積成個和暖的春日。
他一忽睡到天明,覺得身體裏纖屑蜷伏的疲倦,都給睡眠熨平了,像衣服上的皺紋折痕經過烙鐵一樣。宿舍樓上樓下都睡得靜悄悄的,腳步就像踐踏在這些睡人的夢上,釘鐵跟的皮鞋太重,會踏碎幾個薄脆的夢。
那女孩子年紀雖小,打扮得臉上顏色賽過雨後霓虹、三稜鏡下日光或者萬紫嫣紅開遍的花園。她擦的粉不是來路貨,似乎泥水匠粉飾牆壁用的,汽車顫動厲害,震得臉上粉粒一顆顆參加太陽光裏飛舞的灰塵。
也許因為戰事中死人太多了,枉死者沒消磨掉的生命力都迸作春天的生意。那年春天,氣候特別好。這春氣鼓動得人心像嬰孩出齒時的牙齦肉,受到一種生機透芽的痛癢。上海是個暴發都市,沒有山水花柳作為春的安頓處。公園和住宅花園裏的草木,好比動物園裏鐵籠子關住的野獸,拘束、孤獨,不夠春光盡情的發洩。春來了只有向人的身心裏寄寓,添了疾病和傳染,添了奸情和酗酒打架的案件,添了孕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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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熾烈的愛情故事被巧妙地放進雨滴之間的空隙,隨著暴風雨終結而散失不見。
  從酒瓶裡精巧地倒出悲劇,搭配憂鬱和上好起司,若有所思地小口啜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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