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學會在施與受之間求取平衡,好讓自己與家人及外人都能和平共處,那麼人也可以很善良的。但當這個想法一進入他的腦中,他便立即知道光是這麼想本身也是一種特權。
這是本薄書,寥寥數語之間,便可感覺到冬季的冷風穿過書頁,拂過我們的指尖,帶來聖誕節的氣息。作者行文之巧妙就在於此,她以各式各樣的傳統糕點為故事妝點出佳節氣氛、用各式各樣的在地品牌反覆地提示故事的場景、用一段對話或一個姿態勾勒出人物的個性,所以她不需要太多篇幅,因為字句已經過精煉。
這個愛爾蘭小鎮的居民多為舊教教徒,風氣十分保守。主角費隆的母親未婚懷孕時就被家裡斷絕了關係,幸得雇主收留,才不至於流落街頭,費隆為此總是感念於心,並且感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各種好事,即使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因此心思細膩的費隆當然也會注意到那些小小的壞事,他原本與其他人一樣從不「小題大作」,頂多略盡綿薄之力給點施捨,但看著五個女兒漸漸長大——「想像自己的女兒逐漸成長,會走進男人的世界」——令他憂心起來了,開始省思,這個世界這樣下去沒問題嗎?他迫切地警覺到自己該做點什麼,卻不知從何下手,直到他發現修道院的秘密。
作者開宗明義的表明這個故事是獻給曾經在愛爾蘭母嬰之家及瑪德蓮洗衣中心的受苦婦幼,經由譯注的簡單介紹我們就能知道大約發生什麼事情,但這不是小說劇情的發展重點,作者將故事重心放在主角道德良心的覺醒過程,不帶任何尖銳的批判,試圖溫柔地喚醒讀者的良心。
費隆和太太愛琳的價值觀便是很現實的對比,當費隆提到某家孩子餓肚子時,愛琳批評道:「有些人過得不好是自找的」(她指的是那孩子的父親酗酒不工作),當費隆提到修道院的機構不太對勁時,愛琳表示:「那些修女向來準時付帳,不像好多人老是賒帳」彷彿這是個要他放下的好理由,而後又惱羞:「出事的又不是我們家小孩」,費隆不敢相信她一副知情的模樣,愛琳振振有辭:
「如果你要好好過生活,有些事情就必須視而不見。」
「可是萬一出事的是我們家小孩怎麼辦?」費隆說。
「我在說的就是這個。」愛琳的聲音又揚了起來:「出事的不是我們家小孩。」
「幸好威爾森太太不是跟妳一樣想法,對不對?」費隆望著愛琳:「萬一她跟妳一樣想法,我媽會到哪裡去?我現在又會到哪裡去?」
「威爾森太太的煩惱和我們差得多了。」愛琳說:「坐擁豪宅、農場、老人年金,還有你媽和奈德供她使喚。世界上有幾個女人可以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她就是其中之一,不是嗎?」
從前的道德命題是:「誰有辦法(心安理得地)行惡?」如今世道悄然地發生質變,我們會問:「誰有能耐行善?」答案倒是一致的——有權有錢之人。
柯霍太太好心地暗示費隆別自找麻煩,畢竟教會的權勢滔天哪,
「別介意呀,比爾!」柯霍太太碰碰費隆的袖子:「就我剛說的,這不干我的事,可是你一定也知道,那些修女什麼事都插上一手。」
費隆退後一步,面對著柯霍太太:「我們給她們多少權力,她們才有多少權力,不是嗎,柯霍太太?」
雖然故事發生在一九八五年,但愛琳及柯霍太太的處世之道至今仍是顯學,別過頭,轉過身,繼續我們的歲月靜好。然而,想對抗有錢有權者的不公不義就必須發聲,一個人的聲音或許不夠,我們小民必須覺醒團結,用聲量對決——至少,在民主國家還辦得到。



作品 | 《就算是文科生,到異世界也不必感到抱歉》 |
類別 | 輕小說、奇幻小說、韓國文學 |
作者 | Jeong Su Uil(정수읠) |
集數 | 第一部 1+2集 |
出版社 | 漫遊者文化 |
購買處 | KOBO | 讀墨 | 博客來 |
keyword | 穿越、穿書、奇幻、魔法 |
『但穿越進書裡這種設定也太老套了吧?』
重點先說:譯筆很流暢,校對沒有低級錯誤,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安心購買了~
會讀這部,純粹是好奇漫遊者跟進韓國輕小說市場選擇的第一部作品,事實上,我覺得這部輕小說還挺不「輕」的,細節設定非常縝密且繁複;幸好大約在第一部第一集中間,主角會將他體認到的世界觀仔細梳理一遍,不用擔心頭腦打結半路被甩下車。
故事說到編輯金正珍任職的出版社即將收攤,結束最後一場職場聚餐後,在回家的路上手機收到了一封信,原來是先前主動投稿的作家的回信;最初收到投稿時,他回覆了一些意見,並建議對方投到其他更適合的出版社,沒想到對方一廂情願地認定他有意願協助修稿,金正珍正納悶這個人怎麼回事,下一秒就被一股力量拉進漢江裡,穿越到神秘作家投稿的作品《阿爾比恩王子》當中,成了身材瘦弱的少年,克萊奧。
『反正老子有錢,能力差一點又怎樣?以後繼續當個吊車尾的邊緣人就好啦。』
剛開始「克萊奧」覺得很爽,雖然身為不得寵的富商之子,不過可以擺脫社畜生活靠著零用錢躺平度日也不賴,但他漸漸發現能夠獨立賺錢才是王道,於是利用知道劇情的優勢開始炒地皮——傑出的一手!
他已經知曉這個世界即將發生的種種變故。儘管與主角相關的主線劇情有所變動,但細節設定幾乎沒什麼改變。換句話說,除了與亞瑟有關的部分,克萊奧在這個世界裡幾乎相當於一名預言者。
知道未來的最大好處是什麼?就是能在投資上搶占先機。
另外不管克萊奧怎麼躲,作者都會刻意讓他跟命運乖舛的「主角」亞瑟扯上關係,為了保障自己未來的美(躺)好(平)人生,他只好撩下去攪和,助主角坐上王位;有趣的是,在三王子之中克萊奧選擇站隊亞瑟,不是出於青少年的血氣方剛——善良正義不值錢啊——而是出於成年人的精明算計。
克萊奧的金玉良言(笑):
人只要擁有價值五百億的土地,就會迫切希望這個世界千萬別毀滅。
更多精彩亮點:
除此之外,他發現某些角色似乎擁有前幾次版本的記憶,使得劇情發展充滿了不確定性……
最後輕鬆一下,分享很好笑的幾個片段:
克萊奧剛穿越來的時候真的Chill得太過分,以至於被老爸斷了金援,達成條件後帳戶解凍——
【帳戶凍結已解除。請確認。 —吉迪恩.阿塞爾】
『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才辛苦完成了目標,竟然連句稱讚都沒有。』
下一秒看到餘額——
『八十萬迪納爾!』克萊奧立刻改變了態度。
『比起空洞的讚美,還是實際的嘉獎更好。謝謝你了,父親大人。』
擔心魔獸死在他土地上影響價值,挺身而出引開魔獸,不小心成了全民英雄,克萊奧看到報導內容有夠尬——
〈凡人之善:貧者的生命同樣珍貴。為了那些被放逐之人,為了那些棲身廢墟之人,一名少年站了出來。》—吉布里爾.法蘭奇
『真的要瘋了。我明明只是想守住我的地而已啊!』
總之,這部看到目前還滿推薦的,如同主角在「書中」感受到「作者」建設世界觀的用心,我們讀者也能從這部作品體會到作者傾注其中的心意。
作品 | 《伊凡.伊里奇之死》 |
類別 | 文學小說、經典文學、俄國文學 |
作者 | 列夫.托爾斯泰(Лев Николаевич Толстой) |
集數 | 一冊 |
出版社 | 漫遊者文化 |
購買處 | KOBO | 讀墨 | 博客來 |
keyword | 經典、死亡、生命 |
生命是一個個逐漸加深的痛苦,朝著終點、最可怕的痛苦愈來愈快速地飛去。
說到文學經典或文學巨擘,總給人很有距離感的印象,不過這本完全不會。首先,輕薄的厚度就讓人倍感親切了(笑)再者,內容流暢易讀,開場就挑起讀者的興趣。
如書名所示,這本書談的是一個人的死亡,第一章便毫不怠慢地切入正題:「諸位!伊凡.伊里奇死了!」主角之死的消息在他的職場傳遞著。
伊凡.伊里奇很受同事歡迎,文中這麼寫道:「所有人都愛他。」
有趣的是,得知死訊後每個人都開始在腦海中盤算,伊凡.伊里奇空下的職缺有沒有機會使自己或熟人受益。這些人當中,彼得.伊凡諾維奇自認跟伊凡.伊里奇最親近,所以有責任付出更多的關心,於是他前往伊凡.伊里奇的宅第弔唁致哀。
伊凡.伊里奇的死,除了讓每個人想到他死後隨之而來的職位調動和工作上的改變之外,聽聞身邊熟人的死訊總是會讓人感到些許慶幸:幸虧死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他怎麼就死了,我倒是還沒死。」
每個人心中都這樣想或這樣感覺。與伊凡.伊里奇親近的熟人,也就是所謂的朋友們,這時都不由得想著:現在禮貌上應該盡一些無聊的義務,並去參加安魂祈禱、慰問遺孀。
彼得.伊凡諾維奇滿腦子想著結束之後要去打牌,依樣畫葫蘆完成弔唁流程打算離開之際,卻不巧被死者的遺孀抓住,一旁的同事遺憾地使了個眼色:「完了!我們找別人搭檔,您可別見怪呀!您脫身後,五個人一組也是可行的!」好不容易脫身後,彼得.伊凡諾維奇腳步輕盈地奔赴牌局,竟還真的讓他在第一個決勝局結束前趕場成功哩。
在第一章鋪陳訃告和吊唁的嚴肅場景背後,人物們的真實心聲顯得格外俏皮又滑稽,實在令人不得不期待起後續的發展。
第二章之後回歸伊凡.伊里奇的主場,介紹主角如何出人頭地,以及罹病後乃至臨終前鉅細靡遺的心路歷程。本作最為人稱道的便是托爾斯泰將凡人面臨死亡的心境描寫得歷歷如繪,引發讀者強烈的共鳴,看著伊凡.伊里奇之死,轉身反省自身的生命之道。
伊凡.伊里奇於肉體及心靈上的痛苦程度不相上下,病程發展到末了連嗎啡也無法緩解,越是疼痛,他的心靈越是感到折磨,恐懼、絕望、憎恨、孤獨,接著,他生平首次感受到了……懊悔。
一生追求體面與榮耀,大多時候,伊凡.伊里奇對自己的表現給予高分評價,他自認將人生過得體面又舒服——嗯,雖然小孩的出生令他的舒適快活稍微扣分,且讓他與夫人的感情降至冰點,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的人生好棒棒。
但當他在病榻上想召喚幸福的回憶來安慰自己時,他訝然發現,真正的幸福美好早就在他出社會之後逐漸消逝。
他開始在腦海中回想自己愉快生活中最美好的時光,但奇怪的是,那些愉快生活中最美好的時光,現在看來已不再像當時一樣美好了——除了最早的童年回憶以外。在童年時光裡,有一些真正愉快的時光,若是能回到童年,倒是值得繼續活下去。但是當年經歷那種愉快的人,已經不在了,現在這些時光似乎像是另一個人的回憶。
當那些造就現在的伊凡.伊里奇的一切開始出現時,那些曾經認為的快樂,現在在他眼前逐漸消融,變成微不足道,或往往齷齪可鄙的東西。
童年時光過後,愈接近現在,快樂就愈不足道、愈令人質疑。一切要從法學院說起。當時還有一些真正美好的東西:在那兒有歡樂,在那兒有友誼,在那兒有希望;但到了高年級這些美好時光已經愈來愈少。然後,第一份在省長那兒的工作,又出現了一些美好的時光:對一個女人愛情的回憶。後來這些逐漸減少,美好的東西就愈來愈少。接下來好事就更少,愈往下走,就愈少。
當初伊凡.伊里奇以為的人生上升期,現在回頭一看,實則是美好時光的下坡期,這個認知令他驚恐得直想否認,不然若是承認了,不就表示他這一生是一場空嗎?
薄薄一本書,記載著伊凡.伊里奇極其短暫的一生,托爾斯泰的文字跨越了時間、空間與文化,敲開了我們的心門;我們能夠輕易地憐憫與理解伊凡.伊里奇,卻又不會被他拖入痛苦的深淵,反之能夠確實地專注在作者想要傳遞的訊息上。
你快樂嗎?你追求的價值,是社會認定的,還是自己肯定的呢?
雅人從麻醉中醒來,眼睛疼痛無比,左眼完好,右眼卻包著紗布。發生了什麼事?
先別緊張,作者寫暴力、寫受暴,總是虛晃一招,猶如隔著毛玻璃窺伺,看不清細節,只不過我們依然明確知曉玻璃後發生的事。
她剝去我們習以為常的感官方式,以全新的敘事賜予讀者全新的視野,讓我們通過雅人受限的視野,摸索故事的方向,然而就算文字再如何曖昧模糊,彷彿刻意打著啞謎,包裹在迷霧裏頭那道亮晃晃的謎底,人人心中無不有數。
那道謎底對某地來說已成既定現實,儘管對「我們」來說尚且還算魔幻寫實,但稍稍不留神,亦可能變作近在咫尺的將來,所以在閱讀的過程中,我實在很難置身事外。
私以為作者想與我們商討的是觀看的方式:如何見證?如何看待?如何被凝視?又,如果有眼不能視,該如何觀看?如果有口不能言,該如何訴說?究竟,我們眼睛所接收到的這一切進入視網膜之後,應如何處置?
畢竟,這或許也是風雲變色後尚有商討餘地的項目——當言語和行為受到鉗制,唯有目光是自由的。
雅人的醫生說,他的看不見可能跟失去的記憶有關,如果找回記憶,或許就能再度看見,不過說不定,失明其實是一道祝福。
小說裡記敘人們處置同一段記憶的方式,不出所料,能逃的大半都逃了,將記憶拋在原地,至於留下的人要想如常過生活,則必須選擇遺忘或凍結,可惜我們撇過頭裝作沒看到的,從來不會自動消失。多數人都是這般膽小,因為將之看入眼裡實在需要巨大的勇氣。
小說裡的主角們用藝術來進行訴說,藝術的抽象性質保留住一定的詮釋空間(本書的文字也有這種特性),提供觀者思想和解讀,比如你說說看,好的藝術應是刻畫還是粉飾?該是樹洞還是出口?
於此,本書的另一個關鍵字——「裸」——浮上檯面。在雅人的同學暖暖的見解中,裸是揭露真實的自我,是撕開遮掩掏出真心,是理解真實,赤裸讓我們回歸純真,同時也使我們脆弱得不堪一擊,必須有犧牲的覺悟;她說,「裸」是一個血淋淋的字,有著獻祭的意志,但,這是走在前方的靈魂的選擇。是祭祀用的羊。
你可已覺悟?你可有勇氣?
書中的主要角色們無可抗拒地,一個個離開讀者的視野,他們的抉擇與信念,他們的覺悟與絕望,統統凝滯在空氣中,五味雜陳,引人尋思。
有時候會聽見這樣的質疑:重複一個主題的書寫到底有什麼意義?但唯有反覆訴說才能喚醒視覺,唯有反覆回憶才能提供失蹤者存在過的證明。
什麼是拒同擔?
現充?二次元宅?
這本書對初入坑的同學來說宛如一盞明燈,遙憶當年偶然掉入追星坑或BL坑時,我都頂著滿頭問號在網路社群中茫然摸索著,深怕被人發現我的無知;作者也將資深粉絲的形形色色描繪得活靈活現又不失幽默——心甘情願為聯名小垃圾買單,追星追成名偵探、知名寫手或手工藝王,把辦公桌擺成祭壇提昇工作熱情——你總會在某人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劇情以六格漫畫的方式展開,作者在後記提到,她自認畫技不足所以這樣子的呈現方式比較好發揮,這麼說實在太謙虛了,人物的表情和肢體畫得很棒捏!而且彩圖顏色超美(我就是讚嘆封面太酷而買書的)!
當然內容有趣最重要,作者將追星哏畫得非常生動又不會太偏門,保證圈外人也能輕易接哏。
目前本作可以在CCC追漫台免費收看,喜歡的話一定要收書,天光把書印得好漂亮。



作品 | 《In Memoriam》 |
類別 | 英國文學、歷史小說 |
作者 | Alice Winn |
集數 | 全一冊 |
出版社 | Knof |
購買處 | KOBO |
keyword | 戰爭、一戰、創傷 |
Death is owed to all of us.
1914年8月4日,英國宣布參戰。Preshute 公學的男孩們爭相查看校刊 The Preshutian 上的榮譽名冊,尋找認識的名字,閱讀將士們如何英勇陣亡的悼念文。校園裡的空氣躁動不安,男孩們懷著滿腔熱血,渴望獻上自己的身軀,為美麗的、摯愛的帝國而戰,這麼想的包含Ellwood在內。
Gaunt 覺得這場戰爭很蠢,但由於母親是德國人,家族的忠誠受到質疑,母親及妹妹拜託他自願從軍以示清白,與家人不歡而散後從陌生女子手中收到表示懦夫的白羽毛*,接著受到 Ellwood 的刺激,唯恐兩人之間岌岌可危的平衡傾覆,Gaunt 出於衝動走進募兵處。
*白羽毛: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女性會遞給路上沒穿制服的男性一根白羽毛,帶有羞辱、嘲弄的意味。 此事由海軍上將 Charles Cooper Penrose-Fitzgerald 主導,他在1914年8月30日從自己家鄉組織了30名女性,向任何未穿制服的男子分發白色羽毛,他認為利用女性的羞辱來鼓勵男性入伍最有效率。雖然無法判斷這場運動的實際效果,但它蔓延到臨近帝國的其他幾個國家。
接下來敘述便由 Gaunt 和 Ellwood 或其他人之間的通信所取代,中間穿插著幾件過往回憶,人物間的情感糾葛在讀者眼前逐漸明朗化,包含 Gaunt 和 Ellwood 間的情感原來是雙向通行的,只是兩人都不知情。
某天 Ellwood 信中提及自己入伍了,Gaunt 氣得再也不回信,直到他們在兵營裡重逢。後來 Ellwood 在心中憶起這段,他如此自述:
The only time he hadn’t was when he enlisted, despite Gaunt’s furious letter
telling him not to. Except that had been a form of obedience, too, thought
Ellwood—to a pre-existing command. He had been obeying the unwritten
instructions in Gaunt’s terrible letter after the Second Battle of Ypres: “I
wish to God I could see you again before I die.” Come here, that letter had
said. I need you. And Ellwood, obedient as ever, had enlisted instantly.
他唯一一次抗拒他的要求便是自己入伍之時,不顧 Gaunt
在信中的反應有多憤怒。 但那也是一種服從,Ellwood
是這麼想的,服從那個尚未言明的指令。他聽從 Gaunt
在第二次伊普爾戰役之後那封可怕的信裡,隱藏在『我祈求神讓我在死前能夠再次見到你』這句話背後的請求。
過來這裡,那封信如此說道,我需要你。而 Ellwood 如過往一般順從,當即從軍。
《In Memoriam》的背景設定於第一次世界大戰,故事場景多在前線,赤裸直白地呈現戰爭的醜惡面,無情地打擊男孩們對戰爭懷抱的浪漫情懷,那些眼睛閃閃發光的孩子在經歷他們的第一次前線戰爭後,不是一夜長大,就是一瞬長眠;Ellwood 的軍營裡四位領頭的軍官中只剩他和 Hayes 較為長命,後來替補軍官來報到時,他們都會悄悄打賭這個能待幾天,某日來了位天真爛漫的小公爵,被炸死的那天他們說:「某個幸運的傢伙要繼承爵銜囉」,故事的氛圍就是像這樣晦澀無奈中帶著幽默譏諷。
雖然《In Memoriam》可看作羅曼史小說,但亦是一部考據豐富的歷史小說,情節情彩,刻劃深入,振撼人心,而 Gaunt 及 Ellwood 的愛情則是荒地裡開出的一朵搖搖欲墜、卻始終堅韌不拔的美麗花朵,讓人想要捧在手心好好呵護,但務請銘記,這不是一則happily ever after的童話故事。
Gaunt 與 Ellwood 最後皆因重傷除役,Ellwood 兩人仍將永遠受噩夢攪擾,更令人心碎的是, Ellwood 清空了滿腔熱血,,轉而盈滿怒火,他對戰爭感到憤怒、對國家感到憤怒、對沒上過戰場的人們感到憤怒,怒火燃燒著他,使身邊所有人受累;原本 Ellwood 是個愛著世界,熱愛引用詩句的浪漫青年,退伍後就再也無法忍受一個字,Gaunt 始終陪在他身邊,直到他無意間引用了莎士比亞的《李爾王》,
I cannot heave my heart into my mouth.
就這樣,Ganut 終於瞥見一絲希望。
這部小說深受 Ellwood 最喜愛的詩人丁尼生(Tennyson)啟發,書名即出自丁尼生的巨作《In Memoriam A. H. H.(悼念集)》,丁尼生為悼念摯友賀萊姆所寫,哀悼了足足十七年,而 Ellwood 也常將自己和 Gaunt 比作丁尼生及賀萊姆,甚至在Ellwood 以為 Gaunt 死的時候也為他寫了首《In Memoriam H. W. G.》;另外,賀萊姆與丁尼生的妹妹有婚約,在小說裡,Ellwood 則常說自己以後要娶 Gaunt 的妹妹,他在心底偷偷想著,這樣以後每個聖誕節都能和 Gaunt在一起了。
補充資料 | 赫伯特.基欽納(Herbert Kitchener) |
英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使用赫伯特.基欽納(Herbert Kitchener)的形象製作徵兵海報,他的名字曾出現在小說第一章,Gaunt 走進徵兵處時:
It was late afternoon on a Saturday, but the Recruitment Office was still open. There was no one there but a uniformed man with a formidable Lord Kitchener moustache.
圖片來自這篇文章,裡面提到:當時英國人民皆認為「戰爭在聖誕節前就會結束了」,在小說裡亦有提及。
補充資料 | 過剩婦女(Surplus Women) |
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愛國主義情緒高漲,許多女人加入參戰行列,投入政治的女性也變多了,在小說裡,Gaunt 的妹妹也開始參與政治運動。
不過戰後由於折損過多男人,英國有超過百萬名「過剩婦女」終身未婚,此名詞出現於1921年人口普查之後。但其實早在戰爭前男女比例已經失衡,1851年的人口普查顯示,20至40歲的英國女性中有30%未婚。到了19世紀末,25至35歲的英國女性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未婚。
補充資料 | 學校原型 |
小說裡 Gaunt 和 Ellwood 就讀的Preshute公學原型為 Marlborough College,其實Preshute是該校的其一學院。Marlborough College 保存許多一戰的史料,包含陣亡名單、悼文、信件、校刊,本書作者從中取材良多,The Preshutian 也是參考自 The Marlbvrian。
補充資料 | 索姆河戰役(Battle of Somme) |
小說裡提到最壯烈的戰役即是1916年索姆河戰役,也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規模最大的一次會戰,英軍損失了盡六萬人,Ellwood 剩餘的朋友幾乎都陣亡於此一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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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行過低谷的時候需要一段時間,止血、沉潛、療傷、恢復,短則數周,長則數年,不管需要多少時間,總之能夠重新振作就是好事。今天介紹的兩本書就是基於這樣的脈絡展開的故事,而主角所需的「時間」都揭示於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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